38.分说02
有胡氏这种人在，第二日出去丈量的时候难免会有些龃龉，因此本来预计只花半日便完事的，直至傍晚时分，才将两家的田地丈量分割清楚，董氏便顺势请众人多留一日。
倒也正合董氏的意，否则董氏还得找其他借口留客。
胡氏估计是被邵永安带来的人给吓着了，虽然她一心想要多占些东西，可是到底是不敢太过，但因为董氏的嘱咐，众人划分田地的时候，拜托了里正留意邵家田地与租种的庄客之间的对应，宁可亏一些，也要把那些与胡氏沆瀣一气的庄客都分给胡氏——那些人租种的多是上田，明面上无论是田地的数量还是质量，胡氏自觉占了好处，便没再吭声，邵家倒是解决了不少隐患。
胡氏占的“好处”里，也有邵琰的功劳，前世打了邵显的那两户人家所租种的那些田地，被邵琰“漫不经心”地分到了胡氏那边，邵琰承认她就是在趁机报复，可是那又怎样？这两家虽说“老实”，虽说是被逼的，可是周围谁不知道他们家中管事的是胡氏，逼迫他们的也是胡氏，可是前世他们报复的却是邵显，说白了还不是欺软怕硬欺善怕恶。邵琰没那么好的心肠，虽说他们还没做出伤害邵显的事，可是邵琰还是得防备着。
如今就让他们继续和胡氏一起，待得哪日胡氏把他们逼得活不下去了，邵琰倒是想看看，他们会不会找胡氏讨要“公道”——不过估计他们是闹不起来的。
胡氏，可比邵显凶恶多了。
对胡氏，董氏还是保留了几分仁慈，胡家早已经没什么人，胡氏的兄长过世之后，她那几个侄儿便不怎么乐意与这个不怎么好相处的姑姑来往，这些年也断了联系，董氏怕她无处可去，做主将临近虹安镇上的一座宅院分给了胡氏。
胡氏似乎是才知道邵家还有其他的屋子——其实看邵家来了这么多人，也能猜出邵家并不是只有一座祖宅，只是胡氏这么多年都忽略了而已——然此时纵然胡氏心中不快，却也不敢再说什么——邵永安的私兵都还在呢。
分割清楚了，董氏也不愿意胡氏再在这里多呆一刻了，将房契过给了胡氏让她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立刻搬出去。
那几个私兵在一旁虎视眈眈，胡氏不敢多留，吩咐了平日她惯常使唤的几个庄客家的妇人帮她把箱笼整理好，天还没黑，胡氏的屋子便变得空荡荡的了。
一家人这才是送走了瘟神一般地松了口气。
晚饭依旧热闹，邵琰却没看到邵琛的身影，心下有些担忧，起身去寻他。
从昨日起，邵琛便一直有些闷闷不乐的。
邵家的宅子格局分为了前院、中庭、后院，前院与中庭之间便是邵家的正堂、祠堂以及邵显江氏的居处，也是待客的地方，中庭附近的屋子，便厨房以及柴房，无外客时，一家人吃饭便也在中庭的花厅，中庭与后院之间是邵家女眷的屋子，后院则是种植花木的地方。
虽然眼下邵家有许多外客，可是说到底这些人也不算是什么外人，加之邵琰年纪小，倒也无需避嫌，因此她到前院去寻邵琛倒也无人说什么。
邵琛的住处离邵显江氏的居处不远，相当于一个小跨院，隔开了正堂的屋子与客院。
邵琛果然躲在自己小院里，小院子里种了一藤老葡萄，已经有些年头了，密密麻麻攀援在一起爬满了整座葡萄架还犹嫌不够，爬过了墙头爬到了旁边的客院里去，葡萄架下边摆了一张石桌几方石凳，若在夏日，倒是个消暑的好去处。
邵琛双手撑在石桌上，头耷拉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邵琰看到他便安心下来——她有那么一瞬间恐慌过，若是邵琛跟胡氏走了该怎么办。
邵琰将带来的食物放到邵琛面前，邵琛却连头都没抬一下，对那些吃食看也不看一眼，邵琰皱了皱眉，坐在邵琛对面：“怎么了？”
“三姐——”他终于抬头看向邵琰，眼睛里似乎有光在闪烁：“奶奶她……搬出去了吗？奶奶她……以后就不是奶奶了吗？”他摩挲着自己的手腕，似乎很伤心。
邵琰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回答他。
先前董氏将房契给胡氏，胡氏将走的时候倒是想起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怕是觉得孤单，便说要把邵琛一起带走，董氏邵显哪里会肯，胡氏趁人不注意便抱了邵琛要带走，还好被人拦下，胡氏还不死心，掐着邵琛的手腕问他要不要和自己过——邵琛还小，相对于几个姐姐对胡氏淡薄到几乎没有的情感，他对胡氏的确有那么几分的亲近，但也仅限于此罢了，一边是爹娘姐姐，一边是奶奶，就算不论亲疏，他也是要选人多的那边的。
他知道胡氏脾气不好，然而胡氏从来没对他恶形恶状过，被胡氏抓得疼了便想挣脱，胡氏却觉得这是背叛，非但没有放手，还恨恨地打了他几巴掌，骂他白眼狼，骂他养不熟，什么忘恩负义的话也都扔了出来，那般的哀嚎也不知是做给谁看的，邵琛却是直接被胡氏打懵了，半晌也没回过神来。
那之后，邵琰便感觉邵琛比昨日更消沉了。
只是那时候邵琰也没工夫过注意邵琛的心情，邵琰那时候在想——这胡氏也真是好笑，她到底是哪来的信心觉得邵琛会抛下自己的父母姐姐去和她一起过啊……胡氏终于想起自己老去之后的问题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若是当初过继邵显时她多下哪怕一分的真心，又怎么会到今日这般地步？
可是邵琰忘了，邵琰自己看得清胡氏的面目，是因为她有两世的记忆，她早就知道胡氏不是什么好人，可是邵琛此刻却只是七岁的孩童，这样的变故，不是一个稚儿说看透便能看透的——只怕邵琦与邵瑛那般的年纪都会有些狐疑，何况是邵琛。
胡氏再小气自私蛮横，胡氏再怎么苛待家人时常出口伤人，可是那声“奶奶”也叫了那么多年，邵显纵然一辈子都没有叫过胡氏一声“娘”，可是母子的名分也有数十年，不是说改就能改得过来的。
何况邵琛——胡氏从来没苛待过邵琛，可是今日邵琛不仅被她骂了，胡氏还打了邵琛。
而且他还从别人言语里得知，以后这个自己叫了几年“奶奶”的人，不是自己的奶奶了。族谱上已经改了，邵显是直接过继给邵太爷与董氏做孙子，而不是记在邵庭胡氏名下的，胡氏不再是邵显的“娘”，那么胡氏自然也不再是邵琰她们的“奶奶”，至多不过是亲戚罢了。
只是这么多年叫习惯了，也不是一句“改了”就能改得了的，以邵琛的年纪，一时想不通，也是情有可原。
然而邵琰并不打算让他一直缅怀下去，邵琰是宁可做恶人的。
“邵琛，既然你这么顾念她，那么你便去和他一起过吧，我就当以后没你这个弟弟——爹娘也不再是你的爹娘，我和大姐二姐也不再是你的姐姐，”邵琰冷了声音：“这样你就能舒心一些了吗？”
“三姐——”邵琛惶恐：“我——”
“一边是爹娘是姐姐、是你至亲的人，一边是你那所谓的奶奶，”邵琰无奈：“邵琛，你要会取舍，你要明白轻重缓急是非对错——你要明白这世间总有一些人一些事比其他人其他事更重要，你要明白你今天选的是大多数人都会做的选择。”
“我不懂什么大道理，可是三姐——”邵琛还是有些怏怏不乐：“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分家呢？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不是很好吗？”
邵琰冷笑：“真的很好吗？”不分家的话，他们一家人迟早有天会被胡氏害死，这就是邵琛所谓的好吗？
邵琰对邵琛有些失望，她没想过邵琛原来是这么喜欢粉饰太平优柔寡断的人，念旧情是好事，可是念旧情到是非不分，让邵琰觉得邵琛有些无可救药。
她叹口气：“我还以为……分家以后，再也没有人有事没事地骂我，你会为我开心呢……原来不是，原来你心里，那个人比我比爹娘都还要重要。”
“罢了，”邵琰起身，佯怒道：“既然你这么想她，我去和太婆说，你不愿意和我们一起住，待会我让大姐过来帮你收拾东西，你要走就走吧。你这么想和她一起过，我们就成全你吧，要不你眼里我们都成什么了、拆散你们祖孙情分的恶人吗？”
“三姐！”邵琛慌忙抓了邵琰的手：“我并没有要走！”
“邵琛，”邵琰叹气：“今日之事，是长辈们之间的决定，你现在还小，可是你总有一天会长大会明白事理，到时候你会知道，我们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知道……”邵琛有些委屈：“只是奶奶她……”
“邵琛！”邵琰呵斥他：“你顾念她，我知道，我知道你有孝心，可是你总不能只顾着自己，你总要为我们其他人想一想。”
“那个人对太婆、对爹娘、对我和大姐二姐到底怎么样，这么些年你也不是不清楚，她对你好，可是我们任何一人对你难道就会输给她吗？你因为她对你那一点点的仁慈就想要孝顺她，若是谁对你好你就孝顺谁，那你是不是更应该孝顺太婆孝顺爹娘？不说爹娘，哪怕是太婆待你难道就不如那个人待你，你要孝顺，至少也要先孝顺太婆，然后还未必轮得到那个人，今日既然太婆作了那样的决定，那你就应该顺从太婆的意思，而不是在这里质疑太婆的决定，你这是不孝！”
“我知道了，”邵琛低头，想了想又道：“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太婆要——”
“你现在不明白，可是你总有一天会明白的，别着急，等你再长大一些，”邵琰见他还是有些钻牛角尖，摇摇头：“你只要明白，太婆这也是为了我们好。”若不是，董氏何必要趁还有力气的时候做这些？可恨董氏的苦心，邵琛居然不理解。
就算是因为邵琛年纪小不明真相，邵琰还是隐隐为董氏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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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正合董氏的意，否则董氏还得找其他借口留客。
胡氏估计是被邵永安带来的人给吓着了，虽然她一心想要多占些东西，可是到底是不敢太过，但因为董氏的嘱咐，众人划分田地的时候，拜托了里正留意邵家田地与租种的庄客之间的对应，宁可亏一些，也要把那些与胡氏沆瀣一气的庄客都分给胡氏——那些人租种的多是上田，明面上无论是田地的数量还是质量，胡氏自觉占了好处，便没再吭声，邵家倒是解决了不少隐患。
胡氏占的“好处”里，也有邵琰的功劳，前世打了邵显的那两户人家所租种的那些田地，被邵琰“漫不经心”地分到了胡氏那边，邵琰承认她就是在趁机报复，可是那又怎样？这两家虽说“老实”，虽说是被逼的，可是周围谁不知道他们家中管事的是胡氏，逼迫他们的也是胡氏，可是前世他们报复的却是邵显，说白了还不是欺软怕硬欺善怕恶。邵琰没那么好的心肠，虽说他们还没做出伤害邵显的事，可是邵琰还是得防备着。
如今就让他们继续和胡氏一起，待得哪日胡氏把他们逼得活不下去了，邵琰倒是想看看，他们会不会找胡氏讨要“公道”——不过估计他们是闹不起来的。
胡氏，可比邵显凶恶多了。
对胡氏，董氏还是保留了几分仁慈，胡家早已经没什么人，胡氏的兄长过世之后，她那几个侄儿便不怎么乐意与这个不怎么好相处的姑姑来往，这些年也断了联系，董氏怕她无处可去，做主将临近虹安镇上的一座宅院分给了胡氏。
胡氏似乎是才知道邵家还有其他的屋子——其实看邵家来了这么多人，也能猜出邵家并不是只有一座祖宅，只是胡氏这么多年都忽略了而已——然此时纵然胡氏心中不快，却也不敢再说什么——邵永安的私兵都还在呢。
分割清楚了，董氏也不愿意胡氏再在这里多呆一刻了，将房契过给了胡氏让她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立刻搬出去。
那几个私兵在一旁虎视眈眈，胡氏不敢多留，吩咐了平日她惯常使唤的几个庄客家的妇人帮她把箱笼整理好，天还没黑，胡氏的屋子便变得空荡荡的了。
一家人这才是送走了瘟神一般地松了口气。
晚饭依旧热闹，邵琰却没看到邵琛的身影，心下有些担忧，起身去寻他。
从昨日起，邵琛便一直有些闷闷不乐的。
邵家的宅子格局分为了前院、中庭、后院，前院与中庭之间便是邵家的正堂、祠堂以及邵显江氏的居处，也是待客的地方，中庭附近的屋子，便厨房以及柴房，无外客时，一家人吃饭便也在中庭的花厅，中庭与后院之间是邵家女眷的屋子，后院则是种植花木的地方。
虽然眼下邵家有许多外客，可是说到底这些人也不算是什么外人，加之邵琰年纪小，倒也无需避嫌，因此她到前院去寻邵琛倒也无人说什么。
邵琛的住处离邵显江氏的居处不远，相当于一个小跨院，隔开了正堂的屋子与客院。
邵琛果然躲在自己小院里，小院子里种了一藤老葡萄，已经有些年头了，密密麻麻攀援在一起爬满了整座葡萄架还犹嫌不够，爬过了墙头爬到了旁边的客院里去，葡萄架下边摆了一张石桌几方石凳，若在夏日，倒是个消暑的好去处。
邵琛双手撑在石桌上，头耷拉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邵琰看到他便安心下来——她有那么一瞬间恐慌过，若是邵琛跟胡氏走了该怎么办。
邵琰将带来的食物放到邵琛面前，邵琛却连头都没抬一下，对那些吃食看也不看一眼，邵琰皱了皱眉，坐在邵琛对面：“怎么了？”
“三姐——”他终于抬头看向邵琰，眼睛里似乎有光在闪烁：“奶奶她……搬出去了吗？奶奶她……以后就不是奶奶了吗？”他摩挲着自己的手腕，似乎很伤心。
邵琰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回答他。
先前董氏将房契给胡氏，胡氏将走的时候倒是想起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怕是觉得孤单，便说要把邵琛一起带走，董氏邵显哪里会肯，胡氏趁人不注意便抱了邵琛要带走，还好被人拦下，胡氏还不死心，掐着邵琛的手腕问他要不要和自己过——邵琛还小，相对于几个姐姐对胡氏淡薄到几乎没有的情感，他对胡氏的确有那么几分的亲近，但也仅限于此罢了，一边是爹娘姐姐，一边是奶奶，就算不论亲疏，他也是要选人多的那边的。
他知道胡氏脾气不好，然而胡氏从来没对他恶形恶状过，被胡氏抓得疼了便想挣脱，胡氏却觉得这是背叛，非但没有放手，还恨恨地打了他几巴掌，骂他白眼狼，骂他养不熟，什么忘恩负义的话也都扔了出来，那般的哀嚎也不知是做给谁看的，邵琛却是直接被胡氏打懵了，半晌也没回过神来。
那之后，邵琰便感觉邵琛比昨日更消沉了。
只是那时候邵琰也没工夫过注意邵琛的心情，邵琰那时候在想——这胡氏也真是好笑，她到底是哪来的信心觉得邵琛会抛下自己的父母姐姐去和她一起过啊……胡氏终于想起自己老去之后的问题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若是当初过继邵显时她多下哪怕一分的真心，又怎么会到今日这般地步？
可是邵琰忘了，邵琰自己看得清胡氏的面目，是因为她有两世的记忆，她早就知道胡氏不是什么好人，可是邵琛此刻却只是七岁的孩童，这样的变故，不是一个稚儿说看透便能看透的——只怕邵琦与邵瑛那般的年纪都会有些狐疑，何况是邵琛。
胡氏再小气自私蛮横，胡氏再怎么苛待家人时常出口伤人，可是那声“奶奶”也叫了那么多年，邵显纵然一辈子都没有叫过胡氏一声“娘”，可是母子的名分也有数十年，不是说改就能改得过来的。
何况邵琛——胡氏从来没苛待过邵琛，可是今日邵琛不仅被她骂了，胡氏还打了邵琛。
而且他还从别人言语里得知，以后这个自己叫了几年“奶奶”的人，不是自己的奶奶了。族谱上已经改了，邵显是直接过继给邵太爷与董氏做孙子，而不是记在邵庭胡氏名下的，胡氏不再是邵显的“娘”，那么胡氏自然也不再是邵琰她们的“奶奶”，至多不过是亲戚罢了。
只是这么多年叫习惯了，也不是一句“改了”就能改得了的，以邵琛的年纪，一时想不通，也是情有可原。
然而邵琰并不打算让他一直缅怀下去，邵琰是宁可做恶人的。
“邵琛，既然你这么顾念她，那么你便去和他一起过吧，我就当以后没你这个弟弟——爹娘也不再是你的爹娘，我和大姐二姐也不再是你的姐姐，”邵琰冷了声音：“这样你就能舒心一些了吗？”
“三姐——”邵琛惶恐：“我——”
“一边是爹娘是姐姐、是你至亲的人，一边是你那所谓的奶奶，”邵琰无奈：“邵琛，你要会取舍，你要明白轻重缓急是非对错——你要明白这世间总有一些人一些事比其他人其他事更重要，你要明白你今天选的是大多数人都会做的选择。”
“我不懂什么大道理，可是三姐——”邵琛还是有些怏怏不乐：“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分家呢？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不是很好吗？”
邵琰冷笑：“真的很好吗？”不分家的话，他们一家人迟早有天会被胡氏害死，这就是邵琛所谓的好吗？
邵琰对邵琛有些失望，她没想过邵琛原来是这么喜欢粉饰太平优柔寡断的人，念旧情是好事，可是念旧情到是非不分，让邵琰觉得邵琛有些无可救药。
她叹口气：“我还以为……分家以后，再也没有人有事没事地骂我，你会为我开心呢……原来不是，原来你心里，那个人比我比爹娘都还要重要。”
“罢了，”邵琰起身，佯怒道：“既然你这么想她，我去和太婆说，你不愿意和我们一起住，待会我让大姐过来帮你收拾东西，你要走就走吧。你这么想和她一起过，我们就成全你吧，要不你眼里我们都成什么了、拆散你们祖孙情分的恶人吗？”
“三姐！”邵琛慌忙抓了邵琰的手：“我并没有要走！”
“邵琛，”邵琰叹气：“今日之事，是长辈们之间的决定，你现在还小，可是你总有一天会长大会明白事理，到时候你会知道，我们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知道……”邵琛有些委屈：“只是奶奶她……”
“邵琛！”邵琰呵斥他：“你顾念她，我知道，我知道你有孝心，可是你总不能只顾着自己，你总要为我们其他人想一想。”
“那个人对太婆、对爹娘、对我和大姐二姐到底怎么样，这么些年你也不是不清楚，她对你好，可是我们任何一人对你难道就会输给她吗？你因为她对你那一点点的仁慈就想要孝顺她，若是谁对你好你就孝顺谁，那你是不是更应该孝顺太婆孝顺爹娘？不说爹娘，哪怕是太婆待你难道就不如那个人待你，你要孝顺，至少也要先孝顺太婆，然后还未必轮得到那个人，今日既然太婆作了那样的决定，那你就应该顺从太婆的意思，而不是在这里质疑太婆的决定，你这是不孝！”
“我知道了，”邵琛低头，想了想又道：“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太婆要——”
“你现在不明白，可是你总有一天会明白的，别着急，等你再长大一些，”邵琰见他还是有些钻牛角尖，摇摇头：“你只要明白，太婆这也是为了我们好。”若不是，董氏何必要趁还有力气的时候做这些？可恨董氏的苦心，邵琛居然不理解。
就算是因为邵琛年纪小不明真相，邵琰还是隐隐为董氏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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