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2更)_病娇相公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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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2更)

  雨下得愈发的大像是天地之间挂起了一层又一层厚重的珠帘,让人无法拂开。

  忽然一阵风起卷着雨水自门窗飘飞而入,带着一股子寒凉意。

  孟江南今日已将衫换成了袄,本该御得住静江府这将将入秋的凉意,可当雨水被风卷着轻拍到她面上与脖颈上时,她却觉凉意浓重,竟是令她打了一个寒颤。

  茶楼里的说书先生已经说完了今回故事,且时辰已不算早,他并不打算再说一段新故事,而是将自己的物什收整离开了。

  雨大他却未有多留撑着一把边沿已经很是破损了的油纸伞匆匆离开了茶楼。

  不远处的一家小馆子前边一对母女站在那儿见着他走去,小女孩儿当即从屋檐下朝他跑来他当即改走为跑一手撑着油纸伞,一手将眉笑颜开的小女孩儿抱了起来。

  及至屋檐下妇人忙用帕子替他擦去脸上肩上的雨水,只见他笑着示意怀里的的小女孩儿从他胀鼓鼓的衣襟后边拿出来一只油纸小包,小女孩打开后瞧见里边的东西后抱着他的脖子朝他脸颊上香了一口,高兴极了的模样而后用小手拈起其中一块东西喂到他嘴里。

  是一块桃花状的甜糕。

  那是说书人方才在茶楼里同店家买的,用了他说了一天书所得的铜板买的他买甜糕的时候孟江南正经过他身侧瞧见他认认真真将铜板点给店家。

  这些精致的糕点对普通人家来说并不便宜妇人面上有嗔怪之色,说书人却是看着吃得腮帮子胀鼓鼓的女儿笑得满足,妇人拿过他手中的油纸伞,走在他身侧,重新走进了雨幕之中。

  日子贫苦,可他们一家三人面上都是知足的笑意。

  孟江南牵着阿睿的小手,就站在茶楼门外,看着这一家三人。

  有雨水飞进她的眼里,让她眼睛直发涩,她将视线从他们一家人身上收回,低头看向阿睿,捏了捏他的小手,柔声道:“走吧阿睿,我们回家了。”

  阿睿乖乖地点点头,但他看了看没有停歇之势的雨,乖巧道:“可是娘亲,雨还下得好大。”

  “没事儿。”孟江南摸摸他的小脑袋,“娘亲背着阿睿。”

  谁知小家伙非但不高兴,反是摇头拒绝:“不要不要,娘亲背着阿睿会累的。”

  “娘亲的阿睿小小儿的,娘亲背起来不会累的。”孟江南笑着又揉了揉他的小脑袋,“而且娘亲想要背一背阿睿呀。”

  小家伙眨巴眼,有些兴奋,“真的吗?”

  “娘亲何时骗过阿睿了?”孟江南说完,便在小家伙面前蹲下身弯下腰,“阿睿同你向寻大哥哥把油纸伞拿到手上,到娘亲背上来。”

  撑着伞的向寻看看孟江南又看看雨势,一脸错愕,但见她微抿着唇拜托似的看向他,他稍作迟疑后还是将油纸伞交到了小阿睿手上。

  小家伙欢快地接过油纸伞,伏到了孟江南背上,环着她的脖子,将油纸伞握紧,“娘亲,阿睿好了。”

  孟江南勾住他的双腿,站起身,走进了茫茫雨幕之中。

  阿睿手小,撑不牢油纸伞,于是他将伞柄朝颈窝里夹,这般一来,他的小手便能将油纸伞撑得牢实。

  向寻朝店家买了一把油纸伞,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母子俩人身后。

  而在他们身后的茶楼上,本是坐在屋子正中椅子上的项宁玉不知何时站在了窗边,看着不顾雨势而走进了雨幕之中的孟江南与阿睿。

  阿睿撑着油纸伞,他看不见小家伙的脸,只看见他一双小短腿在孟江南身侧晃啊晃,看得出他很高兴。

  他也看见了孟江南那未走几步便已湿透了的绣鞋与裙襕。

  他手中捧着茶盏,迟迟未有呷上一口,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们非要在此时离开不可的背影。

  宋豫书站在他左后侧方,能将窗外他之所见看得清楚,他亦瞧见了孟江南那顷刻便被雨水湿透了的绣鞋。

  只见他眉心微微蹙了蹙,迟疑片刻,恭敬道:“公子这般片刻便将一切都告诉了她,她怕是承受不住。”

  “我知道。”项宁玉沉沉叹息一声,“我知道这对她来说太过残忍了些,我很感激她,可这件事我没有选择,她更没有选择,受不受得住,她都必须要受。”

  宋豫书不再说话,亦是无声地重重叹了一口气。

  殿下说的确是事实。

  这一件事上,他们谁人都无法选择,嘉安兄任何事情都可以逃避,也独独这一件事,他无法逃避。

  雨下得更大了,仿佛要将这天地万物都湮没了才甘心。

  阿睿伏在孟江南背上,揽着她的脖子闻着她身上的清香,渐渐睡了过去。

  孟江南肩膀很窄,背也很小,任是谁人瞧着,都觉得太过娇弱,不会让人生得出安全感来,可阿睿伏在她背上,却是觉得无比的心安,心安得他能在她轻缓平稳的脚步中说着。

  可即便小家伙已是睡着,他的双手依旧牢牢地环在孟江南脖子上,握紧着油纸伞柄,不让他的娘亲遭着雨淋。阿睿很轻,这几个月一直不间断地在练身子的孟江南背起他并不吃力,可这一次背起阿睿,她却觉异常沉重,压得她脚步亦变得沉重。

  哪怕走得沉重艰难,她也不愿意将背上的阿睿放下,更没有需要向寻帮忙。

  她不知是雨势愈来愈大了的缘故,还是她的眼睛太过酸胀发涩的缘故,她只觉自己的视线模糊得厉害,让她根本瞧不清眼前的路,她只能用力地眨眼再眨眼,以此让自己的视线清晰起来。

  然而她的喉间亦是酸涩得厉害。

  大雨拍打着路面、屋顶、树冠,哗哗沙沙声不绝于耳,走着走着,她终是再抑制不住胸腔里那一股酸楚,在这茫茫雨势之中,在这倾轧雨声之中,她紧闭起眼,微微张开嘴,哭出了声来。

  静江府就像一汪小小的浅滩,终究是留不住潜龙的。

  她终是明白了嘉安为何要与她说“对不起”。

  她做不了选择,他也做不了。

  孟江南停下了脚步,浑身轻颤不已,然她背上的阿睿依旧睡得香甜,不知她停下,更未听着她的哭声,只当她还在往前走,在哗哗雨声中背着他护着他。

  小家伙还做了个甜梦,梦里他长大了,他的娘亲还像他儿时那般揉揉他的脑袋,娘亲说,即便他娶妻生子,他也还是娘亲的儿。

  茶楼离向宅并不是很远,可孟江南却走了很久很久。

  向寻一直跟在他们身后,虽不知放才在茶楼之中项宁玉究竟与她说了些什么,但他早已察觉到孟江南的异样,也不敢上前询问,只愈发警醒地跟在后头。

  当夜幕将要拢上,孟江南浑身衣裳都已被雨水湿透,她才回到向宅。

  小秋瞧见她一副丢了魂似的且还眼圈通红的模样,吓了一跳,孟江南却没有说上什么,只是张嘴就问她道:“嘉安他可有起来用晚饭了?”

  小秋一脸忧色:“回夫人话,小少爷他醒了,但是没有到厅子来用饭,是廖伯送到跨院去的。”

  不仅是小少爷没有出来厅子用饭,便是小姐也不见出来用饭,还有向来吃饭都冲在第一个的楼先生,也不见人影。

  自家中来了那位瞧着病恹恹的公子之后,大家好像都变了似的。

  不过小秋是个懂事的,即便心中不解,也从不会多话,更不会问上些什么。

  只见孟江南听了小秋的话后抿了抿唇,默了默后将背上还没有睡醒的阿睿交到她怀里,轻声道:“你来照顾阿睿。”

  她身上衣裳湿透,阿睿却是干干爽爽,除了鞋面以及裤脚被飘飞而来的雨水打湿了些之外,身上再无被雨水打湿别处。

  小秋看她连面上都是湿漉漉的,担忧不已:“那夫人……”

  “我自己回屋换衣裳就好,顺便看看嘉安。”孟江南冲她笑笑,并未让她为自己太过担忧,“待将阿睿放回屋后,你去帮我煮一碗姜汤。”

  小秋忙点头,小心轻缓地将阿睿抱到自己怀里。

  饶是她动作再如何轻缓,阿睿在离了孟江南背上的那一会儿还是醒来了,睡眼朦胧的他下意识地抬手就抓住了孟江南的衣袖,小脸儿满是着急道:“娘亲不要阿睿了吗?”

  这是小孩儿还未清醒过来的迷糊言语,就如同梦中呓语一般,任是谁人听到都不会往心里当真,然孟江南却是浑身一颤,僵在了原处。

  只听小秋忙笑与他道:“阿睿少爷是睡迷糊了,夫人怎么可能不要阿睿少爷呢?夫人就是被雨水淋湿了衣裳,要回屋换身衣裳而已。”

  “哦。”阿睿这才松开孟江南的衣袖,揉揉眼道,“那娘亲快快去换衣裳,不能着凉了,不然阿睿会心疼的!”

  孟江南没有点头,也没有应声,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小家伙没有察觉她的异样,跟小秋离开了。

  醒来后的他没有要小秋抱,坚持从她怀里滑了下来。

  直到再瞧不见他的身影,孟江南才抬手揉揉自己的眼,撑着油纸伞往跨院方向去了。

  只是当她回到卧房,并不见向漠北,只见桌上摆放着一口都未动过的饭菜,还有一碗浓黑的汤药,也不曾动过的模样。

  她当即顾不得将自己身上的湿衣裳换下,着急忙慌地就到书房去找他。

  书房漆黑,他亦不在里边。

  孟江南提着裙裾,伞也未撑,转身便要往他处跑去寻。

  只当她将将要离开时,她瞧见屋前小院的角落里蹲着一人影。

  那个角落,是她放着那碗“种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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